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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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喜

共喜 (compersion) 一词是由 Kerista 公社的成员创造的，作为他们多伴侣多边忠贞 (polyfidelitous) 关系哲学的一部分。Kerista 成员最初将共喜定义为“嫉妒的反面，对你伴侣的其他亲密关系的积极感觉”。其他人扩展了这个概念；以下是一些额外的定义：

以为你的伴侣与另一个人进行类似的浪漫或性关系的行为中获得快乐或喜悦。——城市词典 (Urban Dictionary)¹

以你所爱的人在他们之间分享的快乐为乐的感觉，特别是以知道你的爱人们正在表达他们对彼此的爱为乐。 ——多边恋协会 (Polyamory Society)²

当爱人享受另一段关系时，一个人获得的积极感觉。有时被称为嫉妒的反面或另一面。可能与“嫉妒”的感觉共存。——Poly Oz³

一种情感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你的不安全感如此之低，你的信任度如此之高，你看重伴侣幸福的价值如此之大以至于超越了你自己的包袱，看到他们与爱人有良好的关系只会激发你的快乐和满足感。——《异教徒多边恋》 (Pagan Polyamory)⁴

每个定义略有不同，但总体思路是，共喜是指从你的伴侣与另一个伴侣的快乐或幸福中获得快乐。共喜是多边恋 (polyamorous) 者中常用的概念，许多非单偶制 (nonmonogamous) 的人认为它是开放关系 (open relationships) 的基石之一。有些人甚至会说，没有它你就无法成功。我认为这比那要复杂一些。

一种形式的共喜，我称之为情欲共喜，可以在你通过观看伴侣与其他人发生性关系而享受或兴奋时实现。许多进行三人性行为、群交、公共性行为或半公共性行为的非单偶制者，无论他们是否参与，都会因看到伴侣与其他人在一起而兴奋。Claire 和她的伴侣几乎总是和其他人一起玩。她说：“看到他处于狂喜之中，看到别人和他一起处于狂喜之中，我感觉到了……我觉得我非常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不是理智上的，也不是情感上的……这是发自肺腑的。”

当 Dahlia 和她的伴侣安排与另一个人玩耍时，她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体验了情欲共喜，这对她来说是一个突破：

当这个人正在操我伴侣的屁股时，我躺在另一张床上，开始用震动棒 (Magic Wand) 手淫。看着我的配偶被操，我变得如此兴奋，以至于我拥有了我经历过的最强烈的高潮之一。这似乎很平常，但需要先了解一点背景。直到 26 岁我才开始手淫，因为我在一个原教旨主义的基督教家庭长大，唯一被允许的性行为是当你与“异性”成员结婚时，而且那个人必须是重生的基督徒。手淫被认为是“魔鬼的”，只会助长情欲和自私……即使我在这么晚的年龄终于开始手淫，我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手淫过。我甚至花了一些时间才能够在我配偶面前做这件事。所以，我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面前有了这个巨大的高潮，这一事实对我来说非常令人兴奋。

有些人体验情欲共喜甚至不需要在场也能被唤起。例如：

当我和丈夫刚开始约会时，他在和别人约会，我知道他们的意图是发生性关系。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所以我有点坐在那里，带着这种讨厌的感觉，比如，天哪，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我不够漂亮——所有那些阴险的事情——然后我就开始想象他们两个在一起。它是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这是一个兴奋点。所以我拿出我的日立 [振动器]，想着他们在一起做爱，有了这些惊人的高潮。不知何故，将其色情化带走了那种讨厌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Ruby Grace

虽然情欲共喜可以是强大的，但从你伴侣的其他关系中获得快乐对大多数人来说更深层。在一个理想的世界里，当你的伴侣快乐时，你也快乐，即使你没有做任何事情来引发她的快乐。但这对于那些与嫉妒作斗争的人来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人们努力容忍和支持他们伴侣的其他关系。接受你的伴侣有其他爱人或伴侣是一回事；以他们为乐是另一回事。接受和快乐之间的差距可能很大。

Serena Anderlini-D’Onofrio 写道，共喜部分是“将嫉妒的负面情绪转化为接受，并替代性地享受爱人的快乐的能力。”⁵ 我很欣赏她将接受视为一种可以学习的技能，而不是一种静态的心态。这不是我们大多数人被教导的技能，也不是我们的文化所鼓励的——这种文化更倾向于鼓励和强化嫉妒和竞争。

对一些人来说，共喜是可以学习的，就像任何其他事情一样，它需要耐心和练习。我们被教导嫉妒是先天的、自然的、本能的；事实上，不嫉妒的人被认为是奇怪的或在否认。嫉妒是一种习得的行为。实现共喜的第一步是致力于消除嫉妒——放下不安全感、占有欲和恐惧的感觉。你正在争取意识的转变。开始的一种方法是回想一下当你的伴侣透露迷恋时，你为他感到兴奋而不是受到威胁的时候。例如，Sam 说：

Fiona 支持、推动并挑战我去勾搭这个我非常迷恋的跨性别男孩……这是一次新的经历，作为一个男孩与一个男孩在一起（而不是像我十几岁时试图成为的异性恋女孩那样）。我对此非常紧张和犹豫。那天晚上和其他几次场合，他和我确实勾搭上了。Fiona 和我都对整件事感到非常有趣。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以一种真正诚实、开放、多边恋的方式根据我对除伴侣以外的人的吸引力采取行动……当 Fiona 如此支持和投入——并且当我们勾搭时经常就在隔壁房间——这绝对让人感到不知所措、惊讶、困惑和绝对美妙。

在这种情况下，Fiona 对她的伴侣 Sam 的迷恋感觉非常积极，以至于她实际上帮助促成了这次勾搭。其他人也描述过类似的时刻，即使他们都没有参与其中，他们也觉得自己在与伴侣串通一气让某事发生。换一种方式构想：如果你爱你的伴侣并致力于她的成长，任何丰富她生活或鼓励成长的事情都应该让你高兴。它甚至可以让你受益：当伴侣与其他人交往时，他们探索、学习和改变，这可以让你们的关系变得更好。

我喜欢看到我的其他伴侣与别人在一起快乐。看到他们快乐并被某人弄得快乐，我很高兴。这也加强了我们的关系，因为他们把那种爱和快乐带回给我们。 ——Marcus

Eric Francis 在他关于共喜的文章中认为，我们必须把所有最深层的恐惧公开并面对它们：

确实，如果一个人的爱人与另一个人发生性关系，甚至与另一个人变得亲密，他们可能会选择与那个人在一起而不是你。这是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性，无论如何。以共喜的方式生活将这一点带到了表面，我们可以看到它并处理它……怨恨、愤怒、被遗弃的恐惧以及其他所有东西——都需要浮出水面，以便给关系一个生存的机会。如果把这些东西扫到地毯下，它们的破坏性要大得多……共喜将我们带到超越的下一个境界。它是关于与我们的伴侣在一起并欣赏他们的欲望、梦想、愿望以及他们自爱的个人旅程。它是关于真实的，并作为真实的人拥有关系。⁶

Francis 认为嫉妒是对失去的恐惧，就此而言，共喜是一种无畏，或者至少是拥抱恐惧而不让它驱动你的决定。James 是一位教坦陀罗的 57 岁拉丁裔男性。他与伴侣处于开放关系中，并坚信拥抱恐惧有助于他为生活和关系带来真实性：

试想一下你每天活得多么生动，知道 [关系结束的] 可能性就在那里，那个边缘就在那里。尽管这对我来说是最难的事情，但这却是与某人生活的最真实方式。你真的在每一秒都在创造那段关系。如果有事情发生将要改变那段关系，你们都必须看着它并说，“我愿意关注你的幸福和进化，即使这意味着失去你吗？”是的。绝对的。如果你真的对别人有情欲和激情，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在我身边？去吧，不要浪费时间。即使安全感是你总是要面对的最难的事情——因为你可以在一秒钟内失去对你来说真实的一切——我也不会用它来交换整个世界。

实现共喜的一部分是放下我们对伴侣的任何感知控制。当你这样做时，你就给了你的伴侣自由和支持，让他们以任何他们需要的方式成长和改变。如果你是开放关系的新手，你不应该期望立即掌握共喜。我不认为体验共喜像其他价值观、信仰和实践那样是功能性开放关系所必需的，但它肯定会增强你的关系。你越接近拥抱共喜的精神，你就越善于管理嫉妒，放下占有欲，并对你伴侣的所有关系——即使是你没有参与的关系——感到积极。

档案：LUKE 和 ILANA

“我们发展其他亲密关系，这些关系滋养我们并帮助我们沿着成长道路发展。”

ILANA 和 LUKE 结婚近 20 年了。她 47 岁，他 50 多岁，他们都作为顾问工作。他们住在深南部。

当你们第一次在一起时，关系从第一天起就是开放的吗？

Luke: 我离婚大约一年后，Ilana 和我开始约会。她当时正在和别人约会。她不想改变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段非单偶制的关系，这与我的模式截然不同。我是天主教徒长大的，有过一段良好的天主教婚姻。不忠与谋杀一样是严重的罪过。

那种向非单偶制的转变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

Luke: 起初有点挑战性……在我们在一起并拥有外部关系的第一年内，我们只是在摸索什么感觉是对的，什么感觉是舒服的，什么是允许的，我们在其他关系中可以走多深。我们只是在沿途定义这一切。Ilana 是我的主要伴侣 (primary)。我在生活中想要并需要一个主要伴侣。我认为婚姻是与一个人做出这种神圣承诺的方式。我很少没有处于某种我投入所有情感精力的认真关系中……拥有那种承诺、伴侣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只是触及了我的存在……当我有其他关系或坠入爱河时，那是完全不同的。我没有关于我们的退休、如何管理我们的钱、我们想买什么样的家具的对话……拥有所有其他东西——你们是如何相遇的，你们如何度过一生，孩子，你们将如何变老，梦想……当我有一个人可以与之分享这些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更完整、更中心、更完整。

Ilana: 我喜欢拥有一个承诺的生活伴侣，尽管最初我不确定我是否对“婚姻”感兴趣。早期，在同居并拥有房子五年后，我的丈夫真的需要并想要结婚。我决定我想要他作为生活伴侣，所以当时结婚是有意义的。我们没有考虑我们是多边恋还是开放的……我们只是沟通了我们的需求和价值观，并以使事情运作的方式相互适应。在某种程度上，现在，我们的婚姻在我们生活的传统文化中是有问题的。我们的婚姻与大多数人假设的“婚姻”意味着什么截然不同——至少在这个国家的这个地区是这样。

Luke: 我可以再详细说明一下：人们觉得他们对自己什么是婚姻有一套规则和定义。如果我们做了那之外的事情，就会引起侧目。如果我同意与一位女性共进午餐，纯粹作为友谊，甚至本质上不是一段关系，这对这里的很多人来说似乎超出了可接受行为的范围。他们将他们对婚姻的定义投射到我们身上，如果我们生活在他们的定义之外，就会引发信号、问题、议题、八卦，有时是彻底的谴责。

在圣经地带处于这样一种非传统关系中，对你们来说感觉如何？

Luke: 我们不会在城里有一段外部关系，部分原因 [是因为] 如果有人发疯，造成很多问题，我们在后勤上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以，我们的大多数关系实际上是旅行的结果。我们都经常出差和旅游，所以我们会在我们经常去的地方而不是家乡找到关系。就能在深南部公开和诚实地过我们是谁的生活而言，这真的是一个挑战。

你们现在有其他伴侣吗？

Luke: 在过去大约五年里，我们卷入了另外两对伴侣，而且……这已经发展成了这些深厚的、充满爱的关系。我们预计这将是终生的朋友，是我们生活结构的持续部分，更多的是经线而不是纬线，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我们非常享受的新体验。我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否独特，或者伴侣与伴侣之间分享一些伴侣与单身人士不分享的共同问题。

Ilana: 能够一起旅行，一起分享关系问题是很有价值的。我将永远感激这些关系带来的礼物：个人成长和意识，以及狂喜、快乐、神圣的性能量精神超越、满足、深沉的爱和联系——以及与我的主要伴侣/丈夫更深、更强的关系。亲密关系中有巨大的丰富性和成长。伴侣可以处于我们的成长边缘。随着那个边缘随时间移动和变化，我们发展其他亲密关系，这些关系滋养我们并帮助我们沿着成长道路发展。

Luke: 我认为外部关系对于个人成长以及你的主要关系都有巨大的潜力。但这只有在你有安全、稳固且蓬勃发展的主要关系时才是真实的。我们成长过程中有太多的剧本真的只需要被扔掉。当你卷入某人，了解他们是谁并发展这种亲密关系时，如果性的可能性摆在桌面上，你会设置所有这些过滤器——我能说这个吗，我能做那个吗，我们可以花这种时间在一起吗。只有所有这些过滤器和结构。大多数时候你甚至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因为你在按照不同的剧本、不同的规则运行。一旦你把性从桌面上拿走并说，“这段关系可以是任何东西”，那么这段关系将是两个人魔力和化学反应所能创造的任何东西。它是如此丰富和深刻，你可以如此迅速地到达那里，因为你没有在限制、偏见、规则中摸索。我们都发现了当你不把规则放在桌面上并让它们演变成它们需要成为的任何东西时，关系可以是多么丰富。

Footnotes

1. “Compersion,” Urban Dictionary, http://www.urbandictionary.com/define.php?term=compersion. ↩

2. “Compersion,” Polyamory Society, http://www.polyamorysociety.org/compersion.html. ↩

3. “Compersion,” Poly Oz, http://polyoz.dhs.org/component/option,com_rd_glossary/task,showcat/catid,37/Itemid,41/. ↩

4. Raven Kaldera, Pagan Polyamory: Becoming a Tribe of Hearts (Woodbury, Minn.: Llewellyn, 2005), 77. ↩

5. Serena Anderlini-D’Onofrio, “Plural Loves: Bi and Poly Utopias for a New Millennium,” in Plural Loves: Designs for Bi and Poly Living, Serena Anderlini-D’Onofrio, ed. (Harrington Park Press, 2004), 4. ↩

6. Eric Francis, “A Crazy Little Thing Called… ,” Planet Waves, http://planetwaves.net/compersion.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