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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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的未来

当 1998 年比尔·克林顿总统与莫妮卡·莱温斯基发生性丑闻的消息传出时，一些人推测他和妻子希拉里达成了“一项协议”。有证据表明比尔在他们婚姻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与其他女性睡觉，有传言说希拉里不仅知道此事，而且容忍了这些婚外情（这一理论后来在几本关于克林顿夫妇的书中再次被提出）。两人都从未承认有过任何形式的自愿协定。一些相信他们有此协定的人利用这一概念将希拉里描绘成一个精于算计、渴望权力的政治家。而我只是着迷于美国人竟然会在茶水间讨论总统和第一夫人是否有一笔交易、一种谅解——一段开放关系 (open relationship)。无论他们过去是否有或现在是否仍有，公众永远不会知道。但这种可能性甚至存在的概念，代表了社会对婚姻和单偶制 (monogamy) 的观念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的很大一部分功劳必须归功于妇女运动和 GLBT 民权运动。女权主义者和酷儿在挑战“非此即彼”的标准、性别角色、性禁忌和关系模式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还重新定义了家庭的意义。2003 年底，当同性婚姻辩论主导政治格局时，非单偶制 (nonmonogamy) 再次成为公众话题。支持同性婚姻的人奋力挑战异性恋霸权，重新定义承诺和婚姻。反对者利用这个问题在每一个美国人心中制造恐惧，将受认可的酷儿结合与其他类型的关系——多边恋 (polyamorous) 和荒谬的关系——联系起来。论点大致如下：如果我们允许同性恋结婚，接下来会是什么？三个人结婚？有人和他们的狗结婚？这是一个滑坡。 不幸的是，一些同性恋活动家上钩了，强烈谴责其他类型的另类关系。

讽刺的是，多边恋者发现自己被一些酷儿抛弃在圣坛之外。这两个群体都在争取同样的东西：承认与主流模式——异性恋和单偶制——相矛盾的关系。同性婚姻辩论将走向何方，以及它将对每一个在某种程度上不“直”的人产生什么影响，还有待观察。虽然多边恋者已经组织起来，但他们——以及其他处于开放关系中的人——必须动员起来，接过接力棒，跑得更远。我们已经接受了 Heather 有两个妈妈；现在是时候承认 Heather 的妈妈可能有次要伴侣 (secondary partners)、情人或福利朋友 (friends with benefits) 了。

在《爱的未来》（The Future of Love）一书中，Daphne Rose Kingma 写道：“我们整个关系世界都处于骚动之中……就好像我们早上醒来，发现夜里发生了一场变革的暴风雪。”¹ 由克林顿性丑闻、同性婚姻辩论，甚至 HBO 关于一夫多妻者的新剧《大爱》（Big Love）引发的公众讨论表明，非单偶制正在进入主流话语。变革的暴风雪势头不减。

这一转变的进一步证据是我为本书采访的 126 人，这只是美国各地处于合意非单偶制 (consensual nonmonogamous) 关系和婚姻中的更庞大人口的一小部分。他们是我们处理关系方式转变的活生生的例子。他们的故事代表了选择某种形式非单偶制的人的惊人多样性，以及他们设计开放关系的方式。在一个人们对单偶制感到孤立和不满，出轨和不诚实猖獗的社会中，非单偶制关系反映了一种新策略——一种诚实和勇敢的策略，致力于通过多伴侣关系、网络和社区将人们聚集在一起。

许多生活在开放关系中的人以其他方式挑战社会规范绝非巧合。面对诸如男同性恋或异性恋、男性或女性、丈夫或妻子等二元选择时，他们在试图扩展定义的过程中，从字面上或比喻上选择了“其他”。面对朋友/情人、单身/已婚、随意/承诺、忠诚/不忠的文化二分法，他们拒绝顺从。他们流动的勇气和挑战分类的勇气是 21 世纪关系将如何继续变化的灯塔。让他们激励你根据自己的条件重新定义你的关系。

我希望《开放关系》能让你看到现代关系的内部运作，并为你提供在开放关系的关怀和培育中可以使用的工具和策略。最后，我引用我采访的人关于创造和维持开放关系需要什么的建议作为结束。

任何值得坚持的有价值的东西都需要大量的艰苦工作和一些困难时刻。 ——David

慢慢来，保持耐心，坚持不懈，愿意倾听每个人的情绪。记住，这都是关于爱的。 ——Marissa

人们觉得有自由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而不必陷入别人的规定模式，这太重要了。 ——Cat

对我来说，多边恋很大程度上是关于放手。放下恐惧、期望和自我强加的限制。 ——Barbara

如果你在生活中努力做正确的事，对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做正确的事，那么你就已经领先了。 ——Kathleen

我对主要伴侣的爱有信心。只要我们对彼此本质的忠诚和承诺保持自信，我们就不会因失去我们共同拥有的东西的可能性而感到焦虑。 ——Eli

真正地评估你自己和了解你自己，尽可能客观地看到你的缺点和优点，这将帮助你理解如何与另一个人——甚至多个人——相处。这种敏锐的自我意识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做出你的选择，什么模式阻碍了你，你什么时候最快乐，以及为什么。仅仅通过诚实地面对你的错误和胜利，你就可以为自己做很多事情——一旦你这样做了，与别人分享这就很容易且令人满足了。 ——Bella

让你的关系顺其自然。关系似乎有它们自己的轨迹，它们自己的需求和愿望以及截止日期，它们自己的目的。对关系的成长和转变保持开放是非常困难和非常必要的。有时朋友变成情人，情人变成朋友，有时合适的人在完全合适的时间出现是为了特定的目的。（然后，当那个目的完成后，有时会完全消失。癌症受害者经常在他们的“癌症伙伴”身上体验到这一点。）有时与某人拥有的完美关系是一顿奢侈的晚餐和美妙的性爱——一年两次。即使他们住在街角。 ——Bear

最基本的要素是你和你的伴侣成长的愿望。 ——Juan

一旦你离开了传统单偶制关系的老路，你就真的进入了充满无限可能的森林。你唯一的限制是你的想象力。 ——Owen

Footnotes

1. Daphne Rose Kingma, The Future of Love: The Power of The Soul in Intimate Relationships (Broadway Books, 1998), 6. ↩